花剌子模王子扎兰丁的复国运动与绰儿马罕西征

2019-03-15 17:24:02 儿马,扎兰丁,花剌子

蒙古第一次西征大军撤回漠北后,在阿姆河以北的河中地、畏兀儿地实施了较为松弛的军政统治。而阿姆河以南地区(呼罗珊、祃桚答而),由于留守的蒙古人极少而无力控制,呼罗珊等地社会秩序出现混乱,特别是扎兰丁在伊朗开始从事花剌子模王朝的复国运动。

1223年花剌子模国王子扎兰丁从北印度前往伊朗南部克尔曼、法尔斯,次年抵达伊朗西北部剌夷城,其弟吉牙撒丁将苏丹之位让与扎兰丁。1225年扎兰丁攻占阿塞拜疆首邑大不里士,并占领格鲁吉亚首府第比利斯,大肆掳掠财物。至 1228年,伊朗西部基本上成为扎兰丁复国运动的基地。

扎兰丁的复国运动虽声势浩大,但基础薄弱。主要原因是:首先,在西伊朗,扎兰丁得不到当地居民的支持。自印度回伊朗之后,扎兰丁一直与各地统治者争夺地盘、四处杀掠,因而扎兰丁无法团结伊朗反蒙古人的各方力量,导致孤军苦战,疲于奔波。非但如此,扎兰丁对士兵掠夺当地剌亦牙惕(主要是农民)听之任之,拒绝惩处士兵的不法行为,引起人民的怨愤。史载,扎兰丁说:“如今我们是为争夺世界而战,而不是统治世界,在征讨世界时不必保护剌亦牙惕。只有当我们开始统治世界时,才对控告者给予公正裁判。”其次,扎兰丁对外还受着伊斯兰世界其他主要政治集团的反对。在鲁木(即小亚细亚),塞尔柱王朝和阿拉伯人联盟反对扎兰丁。在亚美尼亚南部,扎兰丁与叙利亚的艾尤卜王朝结怨。如拉施特所述:“因为鲁木的算端们和叙利亚、亚美尼亚以及那一带的篾里克们害怕他(指扎兰丁)侵略和夺取政权,他们全都起来反击他,”扎兰丁四面楚歌。

1229年窝阔台被推举为蒙古大汗后,继续从事成吉思汗对外扩张未竟之业。为了平息花剌子模王公扎兰丁的叛乱,窝阔台汗委以绰儿马罕为统帅,率3万蒙古军出征伊朗。《世界征服者史》说,“在呼罗珊和伊拉克,动乱的火焰尚未熄灭,算端扎兰丁仍活跃于该地。窝阔台大汗派遣绰儿马罕率众异密(千户长或万户长或将帅)和 3 万军队出征。”为了充实绰儿马罕军队力量,窝阔台大汗还颁旨,四方的大将和八思哈应随军出发,向绰儿马罕提供援助。蒙古诸王公纷纷派出代表,置于绰儿马罕麾下。主要包括:术赤原委任的玉龙杰赤达鲁花赤、汪古部人成帖木儿为副统帅;代表窝阔台大汗方面的怯勒孛剌;代表拔都方面的诺撒耳, 代表察合台方面的吉思勒不花以及代表拖雷妃唆鲁禾帖尼别吉的也可。在蒙古王公的支持下,绰儿马罕组成一支 10 万大军向伊朗挺进。

绰儿马罕西征的主要目标是勘定呼罗珊叛乱、追剿花剌子模王公扎兰丁并伺机在蒙古帝国西端最前沿开疆拓土。最初,绰儿马罕在呼罗珊各地或加官封爵或武力剿灭,实行刚柔相济的两面手段,但收效甚微。据志费尼记载:“绰儿马罕使呼罗珊呈现出一片混乱状态。他攻下一些地方,设置八思哈。然而,其它一些地方尚未俯首臣服。叛贼和突厥人四处涌现,骚扰百姓;同时社会渣子和乌合之众气焰嚣张,使已经安定和归顺的地方因为如此骚动和动荡再度陷于混乱。”针对如此混乱的局势,绰儿马罕一方面委派成帖木儿驻守呼罗珊镇压反叛首领哈剌察。另一方面,绰儿马罕亲率蒙古大军前往剌夷、大不里士追剿扎兰丁。呼罗珊骚乱也引起窝阔台大汗震怒,窝阔台又遣派镇守阿富汗西北部地区的蒙古副统帅塔亦儿把阿秃儿从八吉思率军征剿内沙布尔的哈剌察,哈剌察败走呼罗珊,逃亡锡斯坦,最后为塔亦儿把阿秃儿所镇压。

剿灭扎兰丁成为绰儿马罕最主要的任务。1230年绰儿马罕率军西行至伊朗的阿塞拜疆,伊朗西部各地诸侯闻风丧胆,扎兰丁又因为得不到西亚军民的支持,只身逃往伊朗西北部山区阿米德附近。1231 年扎兰丁为当地库尔德人所杀,花剌子模国彻底灭亡。扎兰丁被杀以及花剌子模残部溃散,蒙古军在伊朗西部没有受到太多的抵抗,西伊朗城邑纷纷降服。“两月之间,蒙古军历陷底牙儿别克儿、美索波达米亚、额儿比勒、起剌特等地。未见有一人敢执兵以抗。”1231-1241年绰儿马罕转战外高加索、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小亚细亚,两度侵袭巴格达,引起阿拔斯王朝哈里发穆斯坦绥尔(1226-1242 年)极大的恐慌。

太宗十三年(1241年),绰儿马罕死,拜住那颜继任其职,继续征略叙利亚、小亚细亚、伊拉克等地。多桑说:“绰儿马罕死后,继由拜住统率,摧陷抄掠波斯以西诸地者,亘二十年。”1242 年蒙古军攻克鲁木的锡瓦斯城,塞尔柱王朝纳币求和。史载:“算端(指塞尔柱王朝苏丹)约岁贡四十万底那(即第纳尔),外献布、马、奴婢若干。拜住许之。”蒙古军在西亚还降服叙利亚北部重镇阿勒颇城,威逼安条克。亚美尼亚国王海屯一世与拜住缔约结盟。1246 年蒙古军再次侵袭巴格达地区,大肆掳掠,但仍无法征服巴格达城。

总而言之,至 13 世纪 40 年代,伊朗大部分地区和高加索诸国均为蒙古军所征服。只有厄尔布尔什山区、忽希斯坦、伊拉克和胡齐斯坦等少数地区残存。伊朗广大地区在旭烈兀西征前一直为驻扎在伊朗阿塞拜疆木干草原的蒙古军所威慑和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