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沉默寡言的高中生尝试写的一篇这样的小说
你本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前程一片光明。那次放假回家,你忘记带作业了,虽然那几天你什么都没做,但你玩得十分畅快,这是你之前从未有过的——以前的你放假也在好好学习。
回到学校,你借别人的作业迅速地抄完了,这也是你以前不曾有过的。那天,你在钻研一道难题,过了许久都没能解决,你内心有点烦,又做了许久,还是没有结果,你十分烦躁、低落。不觉间,你想起了这个假期,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内心也有点迷恋了。在看那些密集的错误的草稿,刹那间,你内心有一种之前不曾有过的厌恶,那些文字变得冰冷,也不再和你亲近。一阵清风吹来,你猛地摇了摇头,理智让你迅速否决了那种消极的思想,但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你始终不安着……
接下来的几次考试,你依然成绩优异,内心的警惕便不觉间放松了。你想:这并无太大影响。有时忙不过来,你也会借别人的抄了。起初你抄作业会有一种负罪感,你内心念道: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心是这么想,但你还是会偶尔抄一下别人的作业。你发现你竟对此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这种发现让你心惊,你打算戒掉这个习惯。
你开始抵触抄作业,却发现这样“浪费”了许多时间,内心自然有些不悦了。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你,试图说服你的理智。你的内心陷入了煎熬,想摆脱这种煎熬,却也无从下手。那个声音依然没有放弃,继续消磨着你的理智。一团迷雾笼罩着你,在寻找可趁之机。你的意识开始有些松动了,出现了一丝破绽,它似乎十分了解你,抓住了这个破绽,在你耳边轻柔地说:“这没影响你学习啊!干嘛浪费自己家的时间呢?”你想了想,木愣地点着头说:“对啊,也没影响到我的学习啊!”自此,你的意志已全线崩溃,也不再抵抗了,那团迷雾也长驱直入地钻进了你的脑袋,开始安营扎寨,好像江山易主一般。
在随后的日子里,你也不再可以约束自己,想玩就玩,反正有别人的作业抄。即使已经发现你对别人的依赖越来越重了,你也丝毫不在意,心想:没关系,这又不影响我成绩。而内心那种预感却越来越强,似乎快要实现了……
直到那次考试前,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东西都没装。回想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随着对别人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你几乎不做任何作业,各种任务你能推就推,不能推也要拉个人来帮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那大把盛夏的时间里,你经常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玩在一起——也只有他们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了。久而久之,你染上了他们的恶习,沉迷游戏、上课走神、旷课……成绩也直线下降了。可每当你挣扎时,便会有一个声音出现,想要说服你别去抵抗,你发现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花言巧语。理智告诉你:它是在害你。你开始剧烈挣扎。可你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意志力在那段享受的时光中变得软弱不堪,理智也无法阻止你沉沦的步伐。久而久之,你也就麻木了。
望着那依旧平静的天空,你想:这便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了。低头看着试卷,你随即开始作答……
成绩出来了,让抱以厚望的老师大跌眼镜,你考得非常差,退步非常大。随后你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狠狠地教育了一番,“你怎么考成这样?”老师问。“我……我……”你吞吞吐吐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听着老师的训斥,或许没有在听,心思琢磨着你该怎么办?出来后,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家人了解你成绩后,又是一顿训斥,险些动手打你。你一言不发,默默地低着头,心里头琢磨着:为什么并不在意了?是内心麻木了吗?还是缺乏勇气面对呢?你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但仅存的理智还在告诉你自己:不能再沉沦了,只要变回原来的自己,那么一切都会回来的。可这又岂是你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这时的你一点自信也没有了,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改变,在它面前也没有半点抵抗能力了。
之后,你的成绩一落千丈,没有半点起色,你渐渐也习惯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似乎你从来都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差生。是的,你自己也相信了。但不知为何,在每次考试后,你都会梦到曾经的自己。醒后你又自嘲地笑了笑,谁还会记得曾经的你呢?你本就是个没出息的坏孩子。
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优异的成绩,更是失去了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你将来注定不会有太大成就。
事实也确实如此,长大后的你并未凭借自己的能力找份好工作,好不容易让父母托关系找了份工作,但因为你的种种恶习,单位没过多久便把你炒了。随后你又找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却没有一样体面的工作能让你安身。但你还是想找份体面的工作,这样才不会让父母、兄弟、朋友乃至社会上的人看不起。每当有人问起你的工作时,你说你正在创业,内心还因自己用了一个体面的词而窃喜。那人似乎也能看透你那点小心思,笑而不语,随后摇了摇头便走了。创业?你也有创业的资本啊?
再后来,你还是一事无成,但终究还是找了个媳妇。当然,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是你幻想中的女神。结婚后,生活的压迫已不允许你去“创业”了,你们自己弄了早餐店,起早贪黑地工作着。是的,你终于安下心来了。你也不得不安下心来。这份工作你并不满意,你生活得并不开心,时常因一些琐事而烦恼,有时还会吵架。你过得十分煎熬,但只要你还要活着,这一切便得继续下去……
直到你有了一个儿子,你才觉得自己活着有些意义了。你想让你的孩子替自己走那些不曾走过的路,这也算是间接地元了你的梦。于是,你更加勤快,将所有的资源都放在培养这个孩子上。他也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成绩一直十分优异。你想:多么像曾经的我啊!但随即你又想到了什么,懊恼地摇了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
直到那天,你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你儿子最近成绩有所下降,经常很晚回家,老带同学回家玩……直觉让你猜到了什么:。“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吗?简直如出一辙。它当年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孩子,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啊”但你找不到它,只得把你孩子毒打一顿。
孩子当天就离家出走了,你内心崩溃了,看不到一点希望,双手抱着头哭泣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妻子看到了,想要帮助你,但又想到帮不了你,便去寻找离家的孩子了。你妻子找到了儿子,并向他说明了其中的缘由。他并不理解,好在终究回家了。
你一直刻意地回避着你孩子,因为看到他,你的伤疤便会被揭开。你的内心也无比痛苦,这是你忍受不了的。你儿子意识到了这些,也想要改变。他的内心无比煎熬,想到挣扎出来,但这却并没有阻挡他沉沦的步伐……
那天你儿子哭着对他妈说:“为什么?为什么它害了父亲还要害我?让我们一家不得安宁。”说着便跑了出去。你妻子怕他想不开,哭着求着让你去寻找。你将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骂道:“这个废物。”随即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你走在萧瑟的冷风中,看起来无比颓废,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头发因没打理而留得长长的,被风吹起的青丝中夹杂了些许白发,完全看不出你才刚过四十岁。
虽然心中十分气愤,但那毕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还是得去把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找回来。一边找,一边想着那个让你琢磨了二十多年的问题:它是谁?它从哪里来?它为什么要害我?当然,你也没指望自己能将这个困扰了二十多年的问题琢磨出来,但你觉得自己总得死个明白吧。
终于,你看到了儿子,他正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这完全就是当年的自己。你刚想要过去,却又想到了什么,反而躲了起来,静静地观察着。你想等它出来害你儿子的时候抓住它,杀了它,哪怕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一想到这,你就变得无比兴奋。但你压抑着,害怕惊动了它,只得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
过了许久,你也没发现什么,儿子依旧坐在那儿,看起来很痛苦,似乎有东西在折磨着他,而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明白了,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原来它根本就不存在,那些所谓的困难、阻碍、诱惑、干扰都是自己意象出来的,你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本性。想到这,你突然大笑起来,儿子被你惊动了,回过头。你大喊道:“走吧,儿子,回家我和你好好谈谈。”儿子心有所感,觉得你真实要和他好好谈谈了,擦了擦眼泪,带着一脸困惑跟在你后面。
你们走后,有一圈波纹在旁边水塘中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