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与“横行介士”··德阳晚报数字报刊平台

戚庆熙

何谓“横行介士”？——螃蟹是也！晋代名士毕士茂曾喜形于色地称道：“左手持蟹螯，右手执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此足见古时文人墨客对螃蟹的偏好。

“螃”字从“虫”声“旁”，旁为“介”类中的旁行者即横行者，故尔古人将螃蟹称之为“横行介士”。那么，“横行介士”缘何与汉朝大才子、辞赋大家司马相如搭界的？且听个中缘由。

司马相如，字长卿，蜀郡成都人氏。在有汉一代赋体中独领风骚，与杨雄、王褒一并史称“蜀中三杰“。其《子虚赋》、《登徒子好色赋》、《美人赋》、《鱼俎赋》、《梓桐赋》等脍炙人口的赋篇美文传世至今，捧读之余满口嚼香。

他曾经任汉武帝武骑常侍，自以为不得志而从梁孝王。著名的《子虚赋》即写于此时。梁孝王死后，他也落魄一贫如洗，只得寄身蜀郡临邛人(今邛崃)卓王孙家聊以度日。

卓家有个寡居女儿，名叫卓文君，天生丽质，风流绝世，是个才女，众多纨绔子弟追逐的对象。然而，在一次有意安排的聚会中文采超群、风流倜傥、外貌俊朗的司马相如深得卓文君的喜爱。而相如抚琴弹奏的一曲《凤求凰》更是余音绕梁不绝，为卓文君倾服，让他抱得美人归。以后便有了二人私奔，当垆卖酒的千古风流佳话。

后来随着司马相如文才超群名声蜚然身价倍增，众粉丝及示爱女子趋之若鹜。他竟萌生了聘妾之念，给卓文君作书一封以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为开头内容的书信。卓文君深明其意，于是含泪作了一首感人至深的《白头吟》诗回复相如。

据传，当时她亦回写过一封“数字倒顺书”给司马相如：“一别之后，二地悬念，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眼望穿，百思想，千亲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儿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切切，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司马相如读了这番痴心语后十分羞愧，遂息了纳妾的念头。

声名鹊起的司马相如身边从来就不缺少追崇者，一些文人墨客包括曾经拜倒在卓文君石榴裙下的公子哥儿们也因嫉妒相如名气徒生事端，编造了许多故事。当时一个叫王吉的人，梦见一座凉亭里爬行着一只会说话的大螃蟹，自云：明天我要住在此地。第二天，王吉去凉亭观看，恰见司马相如正在那儿转悠，便断言此人当如螃蟹一般，在文坛横行一世，旁人只能望其项背再无出头之日，便称司马相如为“横行介士”。口口相传相如便赚得了一个“横行介士”的外号。

其实“王吉梦蟹”不过是文人相轻的恶意中伤发泄而已，后来“横行介士”却成了司马相如的代名词。“司马相如梦中成介类，卓文君怜夫忌螃蟹”，虽为街谈巷议，也证实了卓文君在螃蟹问题上有了不少忌讳，背了不少黑锅。

其实关于螃蟹，晋人葛洪在炼丹制药时就将螃蟹称之为“无肠公子”，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将螃蟹叫作“无肠公子”之说。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