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美公共养老金缺口估计达5万亿美元，“不知它会如何维系下去”

据《华尔街日报》7月30日消息，现在，美国很多州和城市无法兑现对于数百万公共服务工作者 （警察、教师、消防员、政府雇员等） 的退休养老金承诺，将面临破产危机。

根据2017财年数据显示，肯塔基州养老金只有其应付资金的16%，芝加哥养老金只有不到应付资金的30%，新泽西州的养老金系统已出现严重短缺，12年就能耗尽……据穆迪投资者服务估计，全美公共养老金的缺口，现在已高达5万亿美元，这相当于日本一年的经济产出。

如果政府不加税、拨款或说服人们放弃自己的养老金，很多地方养老金都将面临破产。不管是退休人员还是当下的劳动力，很可能会一起被迫接受更进一步的福利削减。

政府破产，退休养老金被削减55%

“这不只是财政上的事。” 73 岁的保罗·格勒农以前是罗德岛中央瀑布（ Central Falls ）市的消防员。曾经，一堵墙垮下压在他的身上，伤了肺和背部，断了 5 根肋骨，连梯子也没法再爬了。身体受伤退休后，又遇到养老金遭削减的问题，他已经负担不起每月 300 美金的肺部医疗花费了。虽然有医保，但他所做的治疗又超出了医保范围。保罗说：“从精神到身体都经过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背叛。”

中央瀑布曾为公共服务工作者提供了多种退休计划。以消防员为例，1972年7月以后受雇的消防员可以在服务20年后退休，拿到退休前薪水的一半作为退休金；服务21-25年，每多工作一年，退休金占最终薪水的比例就增加2%；25年以上，占比则每年增加1%；如果工作30年退休，退休金最高可占薪水65%。而现在，承诺好的退休金却在给付的时候，出了问题。

2011年，该市应付警察和消防员退休金约为400万美元。然而，2011年甚至之前两年，就已没付了。该市政府随后破产。后来，退休人员只得同意削减55%的退休金，只因他们害怕不同意会被削减得更多。

▲ 中央瀑布退休警察在养老金妥协会议中 图据华尔街日报

市长詹姆斯·迪欧撒称，2011年的养老金削减“非常不幸”，但这个举措确实缓解了该市的长期预算压力，“很多人的生活都靠这养老金，看着他们被削减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全美其他城市的养老金也岌岌可危”

破产几年后，该市政府财政略有变好，但这些退休人员的生活却被改变了。两个退休人员交不起房贷，最终房子被法拍。还有 人不得不与严重疾病斗争，为医疗花费而挣扎……

“我以前从来没用过优惠券，但现在我知道怎么用优惠券了。没钱的时候，你什么都得省。”削减计划让退休消防员乔治·阿西斯的每月退休金只能拿到2600美元。他的账户里现在只有6.01美元。他只在超市打折的时候才买些东西，平时还得想尽办法省电省汽油……

▲退休消防员乔治·阿西斯 图据华尔街日报

不只是退休人员受影响。在政策改变下，现在的公共服务工作者得比原计划工作更长年限，有些人的薪水也比以前更少了。

政府财政变好后，一些退休人员也要求将退休福利恢复到破产前的水准。负责推动恢复福利的是52岁的前消防员唐·卡丁。然而，卡丁自己也知道，他和同事们根本就没有追索权利，因为他们已经签署了放弃文件。他们甚至无望地指出，因为吸入烟尘及其他工作带来的伤害，消防员的寿命相对更短。因此，政府就算增加了那些被削减的福利，可能付不了十年，这些人就会过世。

事实上也是如此，政府现在有了盈余，但市长詹姆斯·迪欧撒称，养老金不太可能恢复了。

中央瀑布发生的这些事“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地方的事”。中央瀑布一位由州政府指派到这个破产的市去接收处理相关事宜的工作人员罗伯特·佛兰德斯称，“不只是罗德岛，全美其他城市的养老金都岌岌可危。”

巨大的养老金缺口，没有容易的解决方案

美国内战后，公共养老金开始出现。 1857 年，纽约成为第一个为受伤的警察提供养老金的城市，随后从 1866 年开始为消防员提供。

为公共服务工作者提供公共养老金在20世纪初开始在全美铺展开来。那时候的理解是，有了退休福利的保障，雇员比较能接受相对低一点的收入。

在财政情况比较好的时代，政客做出了各种“慷慨”承诺，而公共服务工作者的工会也提出了很多不现实的要求。一些高层政府雇员此前还因为退休福利太好的而遭受炮轰。随着平均寿命的延长，养老金花费高涨，而工会在谈判中最注重的医疗花费也水涨船高。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数据，上世纪90年代晚期，由科技产业带来的股市繁荣形成了短期的养老金富余，但赤字很快到来，而且越来越高。2008年经济危机导致很多养老基金损失惨重。2008年到2009年，州和地方养老金资产损失高达350亿美元。而这个时候，人数庞大的战后婴儿潮开始进入退休年龄，每年需支付的养老金以每年1000亿的规模增长。养老金资产的缩水和需要支付退休人员的资金之间的缺口越来越大。

从始至终，退休金的缺口，就没有容易的解决方案。市州各级政府要么增加税收，要么削减市政服务，要么更进一步削减退休福利。

很多政府更愿意削减新雇员福利，但这往往没法完全解决资金困境。加州的圣何塞曾于2012年投票削减警察养老金，结果导致成百上千的警察辞职，犯罪率随之上升。削减举措不得不停止。

一些财政紧张的州，退休人员也可能已知道自己没法得到承诺的退休福利。“在我死之前，养老金体系可能还能维系。”68岁的宾夕法尼亚州退休教师勒恩·谢巴德称，“但我不知道它要如何维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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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新闻记者丨林容 编译报道

编辑丨汪垠涛